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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权谋 · 2

[美]乔治·卢卡斯2018年06月30日Ctrl+D 收藏本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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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纳金久久地站着,一动不动,直到他完全肯定自己听到了应该听到的话。

帕尔帕廷是对的。这些日子里,似乎他的一切判断都是正确的。实际上,阿纳金想到,他记不起最高议长有任何一次错误。

而终于当一切尘埃落定,当他渐渐觉察到委员会最终决定授予他最渴望的东西,以及他们最终承认了他的成绩,他的贡献,他的力量,阿钠金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“谢谢各位大师。我做出承诺,我将遵守绝地武士团的最高准则。”

“轻易同意这一任命,委员会不会。”尤达的耳朵向前伸着,像手指一样弯向阿纳金。“帕尔帕廷这一举动令人不安。在很多方面。”

比起打赢战争,他们变得更关心逃避议会的监督……

阿纳金低下头。“我明白。”

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明白。”梅斯·温杜倾身向前,向上望着阿纳金的眼睛,揣摩着他的神情。

阿纳金几乎没有注意,他的思维已经离开了委员会大厅,搭上升降梯来到档案馆,要求查阅新权限下能够进入的机密资料库数据——

“你可以参加委员会的讨论,”这位来自考伦的绝地大师说,“但你不能晋升为大师,也不能获得相应的特权。”

“什么?”

简短的词语,简单的词语,是他对这番话本能的反应,它冲击着他的耳膜,在脑中爆炸开来,不断的轰鸣声和眩晕感占据了他的大脑,房间在旋转——甚至他自己的耳朵听到的,从嘴里发出的不像自己的声音。更低沉,浓重,短促,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共鸣。

燃烧着怒火的声音,它根本不像是出自他的喉咙。

“你们怎么能这样?怎么能这样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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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纳金一动不动地站着。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。就像其他人用他的嘴说出了什么;而现在,最后,他想起了是谁。

它很像杜库。但它并非是杜库的声音。

而是来自杜库的毁灭者。

“这里没有任何绝地的能力超过我——全银河系的绝地也不能!你认为可以不承认我的大师级别?”

“你是议长的代表,”尤达说到。“因此你应该以代表的身份参加委员会讨论。你能坐在这间委员会大厅中,但不能参与投票。你应该表达议长的观点,他的意愿,他的想法和指示。而不是你自己的。”

从他炽热的心底传来了出离愤怒的回答,星际空间一般冰冷的语调。“这是一种侮辱,对我,以及议长。不要异想天开,这是不能容忍的。”

梅斯·温杜眼中的神情和阿纳金的语气一样冷淡。“请坐,年轻的天行者。”

阿纳金盯着他,对峙着。也许我会坐上你的位置。他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,回应着从炽热的心底燃起的烈焰。你认为能阻挡我拯救我的爱人?你认为我能眼睁睁看她死去?来啊,用你的第七式剑法解决——

“阿纳金,”欧比万低声说。他指了指阿纳金身旁的一个空座位。“请坐。”

欧比万声音中的什么东西,还有他那简单直接的请求,让阿纳金的愤怒立刻消散了,并有些惭愧地发现自己独自站在绝地委员会的中央。

他眨了眨眼,忽然感觉到自己太年轻,太愚蠢。

“大师们,原谅我。”他有些后悔的鞠了一躬,但无法隐藏爬上脸颊的尴尬。

余下的议题匆匆进行着;基-阿迪-芒迪提到共和国署下的星球没有发现格里弗斯的任何蛛丝马迹,而当阿纳金听到委员会将搜寻的任务单独指派给欧比万,他开始觉得相当无趣了。

除了这样,他们甚至还要拆散合作团队?

他麻木地接受了这个相当惊讶的事实,差点没听到他们提起的机器人军队降落在卡西克星——他得说点什么,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委员会,不管是不是大师,他不能就这样干坐着——而卡西克星他非常熟悉,几乎和莫斯埃斯帕的小巷一样。“我能处理好它,”他突然朗声提议到,“我肯定能在一两天内清理这颗星球——”

“天行者,你的任务是呆在这里。”梅斯·温杜的眼神像耐钢一样坚决,简短但明确地否定了他。

接着,尤达自荐,出于某种原因,委员会甚至没有进行投票就通过了。

“决定了,”梅斯说到。“愿原力与我们同在。”

直到基-阿迪-芒迪和普洛·孔的全息影像消失,欧比万和阿真·科拉站起来开始交谈,尤达和梅斯·温杜走出房间,阿纳金只能一直坐着,心情低落,既震惊又无奈。

帕德梅——哦,帕德梅,我们该怎么办?

他不知道。他毫无办法。但他知道有一件事他不会去做。

他不会放弃。

即使委员会反对,即使整个武士团都反对——他都要寻找一条出路。

他会挽救她。

无论如何。

“我并不比你们更高兴,”帕德梅说,指了指贝尔·奥加纳桌上那些星区统治法令印发的薄塑纸片。“但我很多年前就认识帕尔帕廷;他曾是我最信任的大使。我还是不相信他打算解散议会。”

“他为什么要费这个心?”蒙·莫思玛反驳。“如果从实际来看,今天早上开始,议会已经不存在了。”

帕德梅望着两人严峻的面孔。吉迪安·达努点头表示赞同。泰尔·塔尼尔继续垂下视线,装作整理她的长袍。方·扎尔用手拂着他灰色条纹的粗糙冠髻。

贝尔向前移了移。他的眼神石一样坚定。“帕尔帕廷再也不用担心如何控制议会。把自己的亲信派往共和国的每一颗星球担任总督,他已经直接控制了我们的整个系统。”他紧握着双手,直到骨节生疼。“他将成为独裁者。是我们让他成为独裁者。”

而他是我丈夫的朋友和导师,帕德梅想。我不应该听这些。

“但我们能怎么办?”泰尔·塔尼尔问到,仍然凝视着她的长袍,担忧地皱起眉。

“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,”蒙·莫思玛平静地告诉她。“我们将如何去做。”

方·扎尔生硬的掉转话题。“我认为这一次的趋势不会有多好。”

“我们都不认为任何事在向好的方向发展,”贝尔说,慢慢站起来。“这就是问题所在。我们不能让推行了一千年的民主不战而亡!”

“战斗?”帕德梅说。“我很难相信我刚才听到了——贝尔,你听起来像个分裂分子!”

“我——”贝尔坐回他的位置。“我道歉。这不是我的初衷。我将你们请到这里,是因为在全银河系的议员里,你们四个是最忠诚的——而且最有号召力,理智而自制。请尽一切可能维护我们已经破旧的宪法。我们不能伤及共和国本身。有你们的帮助,我希望我们能拯救它。”

“现在越来越清楚,”蒙·莫思玛说,“帕尔帕廷已经成为民主政体的敌人。必须制止他。”

“议会赋予他这些权利,”帕德梅说,“议会也能让他悬崖勒马。”

吉迪安·达努朝前坐了坐。“我担心你低估了议会的腐败程度。谁会投票反对帕尔帕廷?”

“我会,”帕德梅说。她发现自己十分肯定这一点。“我也会找出其他人。”

她必须这样。不管这样做会多么严重的伤害到阿纳金。哦,我的爱人,你有一天会原谅我吗?

“你这样做,”贝尔说。“尽你的可能制造事端,让帕尔帕廷注意你在议会里的动作。这样可以为我们提供掩护,蒙·莫思玛和我准备建立我们的组织——”

“别说。”帕德梅站起来。“有些东西最好还是别说。现在,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最好。”

不要让我对丈夫说谎,她暗中乞求着。她努力用眼神表达出她的愿望。求求你,贝尔。别让我对他说谎。这会伤了他的心。

也许他看到了;在一阵短暂的思考后,他点头同意。“很好。其他事情可以以后再说。在那之前,这次会议的内容要保持绝对机密,即使是一个有效的反对票都会让帕尔帕廷得到暗示,我们都知道这样会非常危险。我们必须达成协议,禁止向除这里的各位以外的任何人提起这件事。不经过每一个人的同意,我们不能将其他人卷进这个秘密。”

“也包括那些亲近你的人,”蒙·莫思玛补充。“甚至是你的家人——将这些中的任何部分告诉他们都意味着将他们暴露在同样的危险下。不能告诉任何人。任何人。”

帕德梅看到他们都点了头,她怎么办?她该怎么说?你们可以保守秘密,但我会告诉我的绝地丈夫,他是帕尔帕廷最器重的人……

她叹了口气。“好。好,我同意。”

这群人分散离开,回他们的办公地,而她能想到的只有——哦,阿纳金,阿纳金我很抱歉……

我真的很抱歉。

看到圣殿走廊巨大的穹顶下除了他和欧比万外空无一人,阿纳金有些高兴,因为这样不用压低自己的声音。

“太过分了。他们怎么能这样做?”

“他们怎么不能?”欧比万反驳。“是你和议长的关系,同样的关系让你能坐在委员会的席位上,也让你无法获得大师的头衔。在委员会看来,那相当于直接投票赞成帕尔帕廷!”

阿纳金挥挥手,打断这个话题。他没有时间考虑委员会的政治手腕——帕德梅没有时间。“我不是说这个。我不需要它。那么,如果我不是帕尔帕廷的朋友,我就已经是大师了,这是你想说的吗?”

欧比万看上去相当难过。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我有与任何五位大师相等的力量。或者十位。你知道,他们也知道。”

“仅仅是力量,对你来说没有用——”

阿纳金指向背后的委员会塔。“是他们叫我被选中的人!被选中做什么?在这种愚蠢的政治游戏中被人骗来骗去?”

欧比万苦笑,似乎他也感染了这种情绪。“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吗,阿纳金?我跟你提起过……委员会和议长之间的……紧张关系。我很清楚。可你为什么不听?你正好冲了进去!”

“就像那次射线屏蔽的陷阱。”阿纳金哼了一声。“我也应该把这个归咎于黑暗面?”

“不管怎样它发生了,”欧比万说,“你处在一个……很微妙的局势里。”

“什么局势?谁关心我?我不是什么大师,我只是个孩子,对吗?这就是问题吗?温杜大师让所有人反对我,是不是因为我进来以后他就不是最年轻进入委员会的绝地?”

“没有人关心这个——”

“当然没有。我来告诉你一位聪明的老人不久前对我说过的话:年龄和智慧无关。如果有关,尤达会比你明智二十倍——”

“这与尤达大师无关。”

“好。这和我有关。这和所有人有关因为他们反对我。他们一直都是——大多数人甚至不想让我成为绝地。可如果他们成功了,他们现在会在哪里?谁会去做我做的事?谁会去拯救纳布?谁会拯救卡米诺?谁会杀了杜库救出议长?谁还会跟踪纹崔斯找你和阿尔法——”

“好了,阿纳金,没错。当然。没有人质疑你的成就。你和帕尔帕廷之间的关系才是问题。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。”

“是我和他靠的太近?也许我是。也许我应该疏远一个自从踏上这颗星球就关心我善待我的人!也许我应该拒绝这个唯一能给我应得尊重的人——”

“阿纳金,别说了。听听你自己的话。出于嫉妒和骄傲的想法。这是黑暗的思想,阿纳金。黑暗时期危险的想法——你应该专注于服务别人,可你在考虑自己。你冲撞委员会是因为没有得到大师的称号。可无法控制住自己,如何能称为大师?”

阿纳金用那只完好的手抚住眼睛,他长长地呼了口气,用更低沉、更冷静平和的语气说到,“我应该怎么做?”

欧比万皱眉。“抱歉?”

“他们想让我做什么,难道不是吗?这是他们真正要说的。从一开始就是。我不说出他们想要的,他们不会给我这个头衔。”

“委员会不是这样的,阿纳金,你知道。”

一旦你成为大师,你也该成为大师,他们如何能左右你的意愿?

“我当然知道。当然,”阿纳金说。他忽然感到很累,异乎寻常的累;难以开口说话,甚至难以继续站下去。他讨厌这整件事情。为什么它不马上结束?“告诉我他们想要什么。”

欧比万视线转向了别处,阿纳金愈发觉得厌倦。有什么严重的事能让欧比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?

“阿纳金,你知道,我站在你这边,”欧比万委婉地说。他似乎也很累,而且疲倦,阿纳金能够感觉到。“我从来不愿看到你遇上这种处境。”

“什么处境?”

欧比万仍然有些犹豫。

阿纳金继续说到,“好吧,无论你打算怎样告诉我,都不会改变它的实质。拜托,欧比万。说出来。”